文l 云贺 瞭望智库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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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内“车芯第一股”风风火火准备上市,远在大洋彼岸的老牌芯片厂商,却在四处奔走。
帕特·基辛格(Pat Gelsinger),现任英特尔首席执行官,今年2月刚刚上任,随后就紧锣密鼓地开启了他的全球之旅。
从布鲁塞尔到凡尔赛宫,再到美国白宫,帕特·基辛格的目标很明确:全球化缘,投资建厂。
今年第二季度,韩国三星电子超过英特尔,成为全球营收最高的芯片制造商。
帕特想要扭转乾坤,就必须借势而为。
今年早些时候,这位新任CEO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永远不要让一场好的危机白白浪费。”(Never let a good crisis go to waste)
疫情的发生,让“缺芯”问题演化成一场全球焦虑。数据显示,全球芯片制造75%的产能都在东亚地区。韩国和日本在10-20纳米芯片制造上颇占优势;中国大陆的芯片总产能也已经超过昔日霸主美国,更远胜欧洲。
形势就是底气。帕特手里的牌,其实就是发达经济体的雄心和焦虑。那就是:如何让半导体制造业回流。
发达经济体围绕芯片产业的博弈,其实由来已久。上世纪80年代,美日之间就爆发半导体贸易冲突;1998年,韩国顺利通过“政府+财团”的模式,取代日本成为全球存储芯片第一生产大国;2013年,台积电又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异军突起,致使全球芯片产能向东亚地区转移成为定局。
如今来看,新一轮大国芯片突围战已经开启。其中有两个有意思的问题,尤其值得思考。
第一,向微笑曲线上游攀升,是否是唯一路径?
“微笑曲线图”大家一定不陌生。一直以来,从产业链的低价值端向高价值端攀升,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
只是现在,当疫情、经贸和地缘政治局势让供应链安全成为大问题时,“让制造业回归”被发达经济体提上日程。而这也是英特尔敢于向欧盟和美国要钱建厂的缘由。
但是在欧盟内部,目前也有两种声音:一种认为,芯片设计环节依旧是生产过程中附加值最高的部分,欧盟应该专注于此;另一种则认为,没有充足的产能,不仅会对供应安全造成巨大威胁,而且长此以往,欧盟必将在芯片行业被边缘化。
无论如何,从微笑曲线的下游爬到上游并不简单;从上游回归下游难度同样不小。曾斩获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的《美国工厂》就说明过这一点。
德国智库SNV(Stiftung Neue Verantwortung)则直接指出,对于欧盟来说,芯片制造是目前半导体价值链中进入壁垒最高、成功前景最渺茫的部分。
根据波士顿咨询公司和美国半导体协会的测算,在美国建一家晶圆厂的总成本要比在亚洲高出25%到50%。其中,成本优势中的40%-70%来自政府的资金支持。
这就可以引出第二点思考:政府应该在芯片之战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一次美国、欧盟、韩国和日本政府都有意由国家出手,推动半导体行业发展壮大。这不由让人想起,上世纪70年代末,日本通产省牵头产学研界,拿出291亿日元发展芯片时,还曾被美国政界指责,政府补贴是不公平的竞争。
但是如今情形却都已改变。
从疫苗到芯片,再到气候变化,需要国家出手的地方越来越多。这个时候,举国之力的体制优势得以凸显。
这场芯片大戏的结局如何,尚未可知。但我们都知道,在大国比拼的时代,这绝非只是个体的胜负。
参考资料:
1. Intel CEO Pitches Subsidies For Chip Plants Amid Crunch,Financial Times, 2021.8
2. “日媒文章:全球出现国家主导创新趋势”,《参考消息》,2021.7
3. 半导体:欧洲进军顶级芯片制造商的昂贵计划,《金融时报》,2021.7
4.《“芯”想事成中国芯片产业的博弈与突围》,陈芳/董瑞丰,人民邮电出版社,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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