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专题】香港旺角暴乱，谁之殇？

【作者】法律小编

【来源】北大法律信息网

【编者按】新春佳节，本是锣鼓喧天、阖家欢乐、喜迎新年的美好日子。然而却在大年初一夜、初二凌晨，香港旺角发生了严重的暴力袭警事件，全港为之震骇。从“占中”到“反水客”冲突再到旺角袭警，无疑不是在挑战香港法治的底线。作为法治典范的香港社会，是不是正朝着暴力冲突、街头运动、动荡失序的方向越走越远？面对严峻局面，香港社会须坐言起行，维护法纪，共同拯救随时堕入深渊的香港。

一、暴力袭警，震惊香港

8日晚10时许，位于香港九龙区旺角山东街和砵兰街交界地带，一些小贩涉嫌非法经营，与到场执法的特区政府食环署职员发生冲突。大批所谓“本土派”人士到现场滋事，并冲击在现场调停的警员。

警方与现场示威者对峙了约一个半小时，示威者仍不离开，反而用自制盾牌冲撞警方，并不断向警员投掷砖块和杂物。警方随即展开行动，用盾牌和胡椒喷剂驱离示威者。在警方执法过程中，有警员受伤，警方两次鸣枪示警。

在暴乱中，有暴徒在旺角多处纵火，用杂物阻塞弥敦道等旺角主要道路。暴徒撬起人行道上的砖块袭击警员。

香港保安局局长黎栋国16日表示，暴乱当晚，高峰时期有700名暴徒在14条街道非法集结，约2千块地砖被撬。事件中超90名警员受伤。

二、官方表态，缉拿暴徒

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梁振英将骚乱称为“暴乱事件”。梁振英表示，对于暴徒目无法纪的暴力行为，我与特区政府严厉谴责，绝不姑息！警方会全力缉拿暴徒归案、绳之于法。梁振英同时向在骚乱事件中受伤的警务人员及新闻工作者表示慰问。

香港多个团体10日到湾仔警察总部及旺角警署递交请愿信，要求警方严正执法，并向警方代表送上心意卡及果篮，致以慰问。包括立法会议员麦美娟在内的工联会多名成员到警察总部请愿，要求警方深入调查。

香港警务处处长卢伟聪警告暴徒：“如果再挑战警方底线，警方会果断执法，毫不犹豫用必须的武力打击！”

截至18日，警方已拘捕68人涉嫌参与暴动、非法集结、袭警、拒捕、阻差办公、藏械及在公众地方行为不检，警方已将其中40人控以暴动罪及1人控以非法集结罪，并继续缉拿在逃暴徒。

政务司司长林郑月娥强调，旺角凌晨发生的事件，是彻头彻尾的暴乱，她呼吁政党、政团及政治组织，不应再以任何借口为参与暴乱的人士掩饰。

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强调，得悉有人在网上呼吁，今晚再到旺角砵兰街进行类似昨晚的集会，他呼吁全港市民今晚不要前往。食物及卫生局局长高永文、运输及房屋局局长张炳良、教育局局长吴克俭等局长亦对暴行予以谴责。

警务处处长卢伟聪相信，事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事件，有“本土派”人士，全力调查将暴徒绳之於法，绝不姑息，如有证据会以“参与暴乱”罪名起诉，此罪名即使是前年“占中”都未曾引用。

另外，行政会议非官守议员就旺角骚乱发表声明，严厉谴责暴力行为，他们说会全力支持警方执法及尽快缉拿肇事暴徒归案。

港区全国人大代表对这些暴行发出严正的谴责，又支持警方坚定执法，以维护社会治安，将暴徒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此外，多个政党发表声明，包括民建联、工联会、经民联、新民党、自由党等。民建联主席李慧琼表示，今次事件有计划、有煽动，最终导致多人受伤，重申支持警方将所有滋事者绳之於法。

工联会强烈谴责在旺角一众暴徒发起的骚乱行为，并对受伤的警务人员和记者致以深切慰问。该会认为一些打着所谓“本土”的别有用心人士，蓄意借故对非法摆卖小贩的支援发难，制造社会不安。

经民联主席梁君彦表示，经民联与香港市民一样，对香港出现这种骚乱事件感到痛心及愤怒，批评暴徒罔顾法纪、破坏香港社会秩序，事件绝对不可接受，促请警方彻查事件！

新民党主席叶刘淑仪严厉谴责旺角暴徒袭警，扰乱公众安全。她期望法庭重视这类案件，判刑要具阻吓性。

自由党主席锺国斌认为，有本土组织昨日上午已呼吁市民晚上到旺角保护小贩，认为有人借小贩议题，制造暴乱的开端。

另外，针对旺角骚乱，香港十八区区议会主席发表声明谴责暴行，认为暴徒目无法纪、破坏香港社会秩序，要予以谴责，又对伤者致以深切慰问。

劳联发声明强烈讉责於大年初一晚在旺角开始的骚乱行为，认为示威者暴力冲击警方防线、破坏公物、焚烧杂物等行为已经破坏香港社会秩序，香港社会各界不应容忍此等暴力行为。

港区省级政协委员联谊会今日发放声明，强烈谴责2月8日发生在香港九龙旺角的暴乱，称暴乱分子目无法纪，“多行不义必自毙”，呼吁警方严惩暴徒，维护香港的法治尊严和繁荣稳定。

工联会强烈谴责旺角一众暴徒发起的骚乱行为，并对受伤的警务人员和记者致以深切慰问。该会认为，一些打着所谓“本土”的别有用心人士，蓄意借故对非法摆卖小贩的支援发难，组织暴徒挑起事端，制造社会不安。

香港潮属社团总会、香港潮州商会联合声明：强烈谴责旺角暴力行为，坚决支持警方严正执法、严惩暴徒，守护法纪。

港区妇联代表联谊会透过大公网发表严正声明指，农历新年之际旺角发生暴力事件，暴徒公然纵火、袭击警察及记者，暴徒视法治如无物、本会强烈谴责暴乱行为，支持警方果断执法，杜绝一切暴力祸港行为及根源，维护社会安宁，并向受伤警员及传媒工作者致以深切的慰问。

香港中华厂商联合会对日前的旺角暴乱予以强烈谴责。该会指出，农历新年理应是市民一家团圆、开开心心的日子，但有部份滋事份子却以声援非法摆卖的小贩为藉口，造成种种破坏甚至伤人，是漠视法纪和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行为，该会全力支持警方执法，并对受伤的警员及记者予以深切慰问。

香港北京交流协进会声明：强烈谴责破坏法纪、摧毁香港的暴力行为！支持警方严正执法，恢复社会秩序！

香港北京海外联谊会、香港天津联谊会、香港河北海外联谊会联合声明：强烈谴责破坏法纪，摧毁香港的暴力行为！支持警方严正执法，恢复社会秩序。

的士司机从业员总会发声明谴责当晚岀现攻击的士事件，对有的士被烧毁感到震惊和愤怒，指本土派破坏香港法治，要求政府依法处置，呼吁前线的士司机从业员坚守岗位“守望相助 服务社会”。

香港中山社团总会发声明强烈谴责煽动、组织和参与2月9日凌晨旺角暴乱的滋事份子。支持警方依法维护社会秩序，促请当局严惩目无法纪的暴徒。并对受伤的警务人员、前綫记者和市民致以慰问！

香港福建社团联会严正声明：强烈谴责旺角暴徒破坏香港法治及社会安宁，坚决支持警方严厉执法，将暴徒绳之於法。同时，向受伤警员和采访记者致以深切慰问。

香港公务员工会联合会发声明表示，非常关注凌晨时分在旺角发生的暴力事件，强烈谴责有示威人士使用暴力袭击前线警务人员及在场采访记者，并认为有关行为妄顾市民安全，事件中导致多名警员及记者受伤，事态非常严重。

媒体追凶

暴力袭警事件发生后，香港东网、明报等港媒均报道，此事件是激进的香港本土派“民主前线”及其他组织成员，以声援小贩为由，蓄意挑起。星岛日报等港媒称，虽然本土派否认事前部署，但种种迹象，包括掌握警方人力最薄弱时发难，以及调动数十名精壮“口罩男”袭警及纵火，并有车辆运送武器及不明液体到场，均显示暴乱一有预谋有部署。

星岛环球网报道，“本土派”暴徒在旺角策动暴乱，令全港市民都过了一个不愉快的新年。各反对派党派为暴徒护短，声称暴乱初始是为了“保护本土文化”，他们“并无预谋”。不过，香港市民对类似的大话并不“受落”。不少市民直言，暴乱令小贩最终完全做不到生意，反映滋事分子故意挑起事端。反对派中人自违法“占领”后，不断鼓吹“暴力无罪”及仇警思想，实为暴乱的罪魁祸首。

何为香港本土派？

香港本土派于去年香港非法的“占领中环”期间成立，组织成员约有60人，当中90%都是“90后”，所有成员都是占中期间于旺角相识。“由于历史、文化、语言等差异，香港已成为一个民族、一个想象的共同体。”“我们认为香港文化比中国大陆优胜，香港人的公民意识比中国人高，我们香港人的既有传统亦比中国大陆实行的一套优良。”“我们有这样（受华夏文化影响）的背景，加上在英国人殖民百多年历史底下，建立了优良的西方文明价值及体系。”“以武制暴才是正确策略，市民要以武力与警方抗衡，保护自已及其他示威者。”这些，都是香港本土派组织“本土民主前线”发表的惊人言论。

暴戾之气从何而来

香港依然是世界最繁荣稳定的地区之一，这股暴戾之气究竟从何而来？观察者指出，“占中”之后，香港法治基石遭到动摇，民粹气氛持续泛滥，过去一些违法的极端人士不但未被严惩，反而得到某些政治势力的声援，以致抗议无罪、违法没事的观念日渐滋长。

香港星岛日报社论指出，香港一些激进青年组织主张，对“制度性暴力”须要“以武制暴”，换言之，是给违法暴力行为披上“正义”的外衣。这是不少外国恐怖主义组织使用的伎俩，在网上和朋辈之间接受这种理论“洗脑”的青年，受到组织利用，成为以暴力冲击社会制度和安宁的马前卒。

香港的反对派政党此次虽然也谴责暴力，但同时将矛头指向港府，指责政府分裂社会，有人宣称冲突是警察朝天开枪造成，有人甚至污蔑特区政府自编自导。参与此次暴乱的有许多是活跃的“本土派”及“港独”分子，包括被视为罪魁祸首的“本土民主前线”，以及“热血公民”“勇武前线”“陈云弟子”等组织成员。香港媒体指出，这些人事后均无例外获得公民党、学民思潮等提供的法律支援。

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广西社团总会会长邓清河慨叹，香港至今仍未走出“占中”阴霾，少数人觉得警方在“占领”期间保持克制，参与者的判刑又不算重，就在此次暴乱中大肆破坏。他强调，“治乱世用重典”，警方及司法机构应严惩暴徒，以儆效尤。

香港海南社团总会常务副会长韩阳光直指，违法“占领”行动、“反水货客”示威已日趋暴力，如今更演变成暴乱，“是反对派一直纵容激进分子”。

原因深究

事件起因于香港食环署大年初一例行的“扫荡执法”，针对的是富有香港特色的无牌“鱼蛋”小贩。本土派在政改失败后一方面不满于中央和特区政府的强硬立场，另一方面亦迁怒于泛民主派的整体温和路线，对“占中”的非暴力底线不以为然，而汲汲于测试“勇武路线”的政治社会效果。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香港暴力事件之发生有其政治社会根源。首先，在政治思想上，事件根植于香港日益蔓延的本土主义甚至“港独”思潮。朴素的本土意识是爱国主义的经验土壤，大部分香港人是既“爱港”又“爱国”的，这种经由地方本土意识的政治情感传递正是共同体自然扩展的历史规律。

不过，如果这种本土意识因特殊历史或情由而在“本土”层次停止发育，且其强化依赖于“反国家”而不是“爱国”，那么就可能演变为一种激进的分离主义。

香港的本土意识，经诸般鼓吹，在香港的殖民史观与“反国家”历史意识共同催化下，成为搅扰基本法体制的政治痼疾。

其次，在政治组织上，本土派长期托庇于香港泛民主派阵营与社运框架，尤其是经由“占中”运动而获得进一步的纲领完善、组织成熟与技战法进阶，此次事件组织者“本土民主前线”即为典型。

再次，在政府管制上，特区政府同时受困于官商霸权及立法会“拉布”制约，无法稳定有效落实经济民生政策项目，导致社会矛盾更加激化，为本土主义提供滋生蔓延土壤。

最后，香港身处当今的国际大环境之中，台湾曾经的本土主义经验及社运模式成为模仿样本。因此，如何治疗本土主义，应成为本次暴力事件的主要教训与应急课题。

旺角暴乱冲击香港法治形象

香港本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法治形象这两年却连遭损害。特首梁振英将此次骚乱称为“暴乱事件”。多名香港及内地记者和学者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都认为这件事“非常严重”，他们有人表示，不记得香港回归以来有过警员被迫鸣枪示警的情况。

香港原本是商业法治社会，如今一些人一点就着，根本不把法律当回事。香港也似乎在从法治的榜样朝着街头抗议和冲突丛生的另一种典型转变。

按照基本法，在闹市取缔无牌经营小贩以及对制造暴乱的人绳之以法，都是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内部事务。香港一些极端人士如今不断拿法治开刀，毁的全是香港市民安居乐业的基础，如果他们有政治诉求，这种为达目的先把香港毁掉的不择手段真是令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香港社会听到旺角的消息时是否有些着急，这件事是否会催生一定的危机感。也许香港社会治理的“老底”并非像人们通常想的那样雄厚，它们未必经得起折腾。全世界的经验是，好的社会规则形成起来很难，而毁掉它们却容易得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香港警方的执法权威开始削弱，很多人相信，这是香港整个法治权威的动摇。警方如何将旺角闹事的暴徒缉拿？司法机关如何将之绳之以法？

学者建言，何去何从

田飞龙：从此次事件的背景因素中寻求解决之道。首先，作为事件导火索的无牌小贩（鱼蛋粉作坊）问题，反映出香港政府管制政策中对本土特色美食保护及其小贩经营权配置上的失当，为本土派提供了借口，因此，事后应及时研判“小贩合法化”的公共政策框架与立法进程。

这也涉及到政府公共服务均衡化的问题，即政府政策与及资源配置既往较为倾向地产商、金融寡头，市政建设倾斜内地游客，在社会保障、就业保障、产业结构调整上对香港本地中下阶层有一定忽视，造成社会怨愤。

再就是，立法会恶劣的“拉布”问题，在此次事件检讨中有分析指向了特区政府的公共政策失当与迟缓，但立法会对政府施政的恶劣“拉布”导致诸多经济民生项目无法落实，反对派应负起连带责任。

“占中”与政改失败带来的普遍挫折感、无力感与对未来生活方式与价值观的恐惧，导致香港反对派内部出现激进派压制温和派的倾向，导致香港社会之怨气与戾气经久不散，对治之策只能在于合理理解香港政改与民主化的在先性，以适当方式重启政改，以民主方式恢复香港信心与团结。

总之，香港暴力事件其来有自，由于发生在一个秩序良好、和平法治价值根深蒂固的现代城市，因而不必过于惊慌忧虑，而需要充分尊重和支持香港社会与法治体系进行自我清理与治疗。同时正确研判香港本土主义的政治社会根源、社会矛盾风险点、公共政策妥当性及重启政改可能性，标本兼治，重建香港的和平法治基础。

刘兆佳：此次暴乱可以看作是一个“临界点”：当这些抗争行动失去了“道德和理想包装”的时候，香港人的反感心态就会被刺激起来，特区政府也会在民意支持下采取强硬严厉的行动反制。

他认为，极端势力越抬头，反对派就会越被动，“原本比较温和的反对派人士在主流社会和激进分子严重对抗的情况下，越来越没有影响力”“这种情况下，斗争会更加激烈，但当反对派越来越受激进派主导的时候，他们的行为本质会导致他们走向失败和式微。过了这个最严峻的阶段，香港可望回复某种程度的平静。”

此次暴乱也引发香港舆论对基本法23条立法的讨论。2003年，时任特首董建华领导下的港府曾尝试就23条进行立法，引起巨大反弹，立法搁置至今。

刘兆佳表示，外交部将暴乱定性为“个别本土激进分离组织为主策动的暴乱事件”，反映中央忧虑上述思想日益坐大，会威胁国家安全，甚至被外部势力利用成为“反动基地”。旺角暴乱虽未必加快23条立法，“但立法是越快越好”。香港律师会前会长、新界关注大联盟发言人何君尧表示，基本法23条立法是宪制责任，现在香港已经出现暴乱，是时候就23条立法。香港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则重申，本届特区政府对23条立法的立场没有改变。

香港作为我国的第一个特别行政区，不仅是曾经的亚洲四小龙，更是一颗璀璨的东方明珠。香港本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更是号称法治典范的城市。在此次旺角暴乱之后，香港怎样才能重拾法治尊严、找回祥和气氛？这是留给香港政府的难题，更是需要香港市民共同努力才能渡过的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