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真的在微笑吗？
（图片来源：卢浮宫博物馆）
如果《蒙娜丽莎》画的是个露齿大笑的姑娘，这幅肖像可能不会这么有名。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着迷于她意味深长的笑容。除了艺术家，科学家也对这幅名作抱有极大的兴趣。理解人们对蒙娜丽莎微笑的困惑，或许正是认识表情感知的关键。
编译：刘小鸥
乔孔多夫人
《蒙娜丽莎》的历史还是个谜。达芬奇开始创作的确切年份、创作的确切动机，甚至连画中人物的身份，我们都还没有确定的答案。
目前比较具有可信度的猜测是，“丽莎”是佛罗伦萨纺织品商人弗朗西斯科·戴尔·乔孔多（Francesco del Giocondo ）的妻子。大约1503年左右，乔孔多或因乔迁，或因儿子出生之喜，委托达芬奇为他的妻子在佛罗伦萨创作了这幅肖像。但不知为何，达芬奇似乎并没有把成品交至委托人手中，而是将它带到了法国，最后辗转成为国王弗朗索瓦一世（Francois I）的藏品，让我们今天有幸能在卢浮宫博物馆一睹芳容[1] 。
这幅画在意大利语中又被昵称为“La Gioconda”（Giocondo的女性对应形式），而这个名字也有“快乐、幸福”之意。但许多人观赏画作时都隐隐感觉，她的笑容很神奇，尤其当你仔细看着她时，笑容仿佛会消失[2] 。她真的在幸福地微笑吗？
她总是快乐的，仅仅有时伤感
最近，蒙娜丽莎为了科学“变了脸”。
根据之前的研究，嘴部是影响人们对蒙娜丽莎表情感知的关键区域[3] 。一组德国的科学家利用电脑技术调整了蒙娜丽莎嘴角的弧度（及少许脸颊肌肉，使“整容后”的表情更自然），以测试人们对表情的感知。
图1. 部分用于实验的图片，每幅图中的蒙娜丽莎嘴部弧度均不相同，S9为原画。（图片来源：参考文献[4]）
研究人员先制造了4张不同程度的“笑容更灿烂”的蒙娜丽莎，与4张嘴角更下垂的肖像。他们将这8张图，连同原始的蒙娜丽莎，随机地展示给实验的参与者。参与者将选择表情是“快乐”或“难过”，以及对这个答案的确定程度。
几乎100%的答案认为，真正的蒙娜丽莎是快乐的。而且参与者对快乐的表情判断得更快，也更有把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神秘的微笑就不存在了。如研究者所言，在这项实验中，参与者仅仅判断蒙娜丽莎是“快乐还是难过”，也就是把感知限制在了“快乐-难过”（happy-sad）的单轴维度中，但实际上，人们的感受是多维度的。换言之，人们对于蒙娜丽莎表情的不确定感受并不在这个维度。
随后实验者做了另一个实验，将范围缩小在“难过”表情的区间，提高了感知的“分辨率”。他们制造了另一组“难过的蒙娜丽莎”，将原始版本与先前实验中嘴角最下垂的情况分别作为“最快乐”与“最难过”的版本。另外还有7张嘴角弯曲程度不同的中间版本，其中的三张也曾用于之前的实验。
图2. 红色与蓝色分别代表了第一与第二个实验中嘴角调整的轨迹。在第二个实验中（蓝色轨迹）的调整范围区间更小。（图片来源：参考文献[4]）
在这种“被难过包围”的环境下，参与者感觉同样的表情看起来更难过了。这说明我们的感知并非一成不变，它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快速地转变。
这篇论文有一个非常相称的文艺范的名字——《蒙娜丽莎总是快乐的，仅仅有时伤感（Mona Lisa is always happy – and only sometimes sad）》[4] 。
达芬奇故意为之？
蒙娜丽莎特有的神秘笑容又被称为“无法捕捉的微笑”（uncatchable smile）[5]。这或许是属于达芬奇的独有技巧。
15世纪末，也就是《蒙娜丽莎》问世之前数年，达芬奇曾创作过另一幅肖像画《美丽公主》（La Bella Principessa’s portrait）。这两幅相隔不久的肖像的“无法捕捉的微笑”十分相似。当人们站得越远、图片越模糊时，嘴角的上扬似乎更明显。相比之下，其他画家的作品（比如用于实验对照的波拉约洛创作的女性肖像）则没有这种魔力[5]。
图3. 不同模糊程度的三幅肖像作品，从上到下分别为《美丽公主》、《蒙娜丽莎》及波拉约洛创作的女性肖像。人们对《美丽公主》与《蒙娜丽莎》中人物表情的感知，会随着图片模糊程度而改变。（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尽管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研究的作者亚历山德罗·索兰佐（Alessandro Soranzo）认为，达芬奇在不同作品中都使用了这种神奇的技巧，这很可能是这位绘画大师刻意发展出的独特风格。
相关新闻：http://www.smithsonianmag.com/smart-news/is-the-mona-lisa-smiling-new-study-180962580/
参考文献：
[1] Scaillierez, C., ‘Mona Lisa-Portrait of Lisa Gherardini, wife of Francesco del Gopcondo’, Louvre Museum;
[2] Bohrn, L. et al. (2010), ‘Mona Lisa’s smile- perception or decepti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1(3), 378-80;
[3] Kontsevich, L. & Tyler, C. (2004), ‘What makes Mona Lisa smile?’, Vision Research, 44, 1493-98;
[4] Liaci, E. et al. (2017), ‘Mona Lisa is always happy – and only sometimes sad’, Scientific Reports 7:43511;
[5] Soranzo, A. & Newberry, M. (2015), ‘The uncatchable smile in Leonardo da Vinci’s La Bella Principessa portrait’, Vision Research, 133, 7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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